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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南非儿童送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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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贫民窋食物发放场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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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e Carolan 和同伴一起到比利时的社区办营队 |
武冰聪
刚刚过去的暑假里，“国际志愿者”这一关键词高度霸屏，许多大学生甚至中学生纷纷走出国门，做国际志愿者成为国内外学生和家长青睐的潮流与时尚。同学们在假期里的足迹遍布东南亚、北欧、拉美和非洲——他们在非洲贫民窟做儿童养育，深入德黑兰的幼儿园上课，还有到哥伦比亚的监狱做关怀性聊天……大家服务的地区与项目各不相同，录取的条件也各有差异，有的是跟随学校的服务队出发，有的则是通过义工组织自行报名面试。在海外服务的日子里，志愿者们直面文化震撼，跳出书本，感受大千世界的丰富多姿。然而，当做公益成为风靡教育圈的热潮，志愿者们更应当考虑自身的承受能力，回归公益的本质，量力而行。
如何申请
加入学校的海外志愿服务队
申请国际志愿者项目
某些志愿服务项目价格不菲
近几年，做志愿者成为不少学生喜爱的假期活动方式，而大家丈量世界的脚步也经历着从国内到国外的深入。
如何才能走出国门做志愿者？在素质教育的模式下，有些高校已经设置志愿服务学分，并成立海外志愿服务队，邀请同学们以选课的方式报名参加。社会上也有许多组织开设的网站，为同学们提供出国服务的渠道并分享游记与心得。
在联合国倡议的可持续发展脉络下，实现优质教育、性别平等和缩小差距是人类社会共同追求的目标。国际志愿者的服务，也逐渐涵盖了非洲贫民窟、东南亚生态保护区、大洋洲妇女保护NGO等多个地区的不同项目。
放眼世界，欧美和大洋洲已经发展出不少义工组织，供世界各国致力于公益的同仁申请项目。早在1998年就在英国成立的GIV组织，通过官网、脸书和Instagram等多个媒体平台开展宣传并接受申请，它的主要项目包括国际志愿者、实习和国外学习，针对18岁以下青少年的项目主要是海龟保育，地点在泰国和希腊，为期两周。
GIV官网制作了精美的视频来介绍行程，并通过大量文字宣传志愿服务的意义。然而，项目价格不菲，两周的行程中每周的费用高达1100英镑。针对成年人的国际志愿者项目选择更加丰富，在哥斯达黎加为期24周的动物保护实习项目，报名费261英镑；在印度做为期2-12周不等的女性赋权教育的志愿者工作,报名费238英镑；在斐济做为期2-12周不等的社区内发展志愿者服务，需要项目费317英镑，等等。
新西兰的“旅行志愿者组织”（IVHQ）成立于2007年，已经发展出了50多个志愿者服务目的地，申请人可以按区域划分来了解项目，可供选择的区域包括北美、中美、南美、欧洲、非洲、中东、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申请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需求，到美国新奥尔良、意大利罗马、西班牙巴塞罗那等发达城市，也可以选择约旦、巴林、赞比亚、秘鲁、乌干达和牙买加等普通旅游者鲜少到达的国度。在官网上也可以找到项目的明确细分，帮助志愿者们快速确定地域和服务对象，大致分为儿童看顾、教学、医药照护、野生动物保护、环境保护、建筑装修、音乐艺术、体育、NGO服务、难民服务、女性赋权、海龟和海洋保护、老人看顾、社区发展和特殊人群照护等15个大类，学生们可以根据兴趣自行选择志愿服务的项目。
国际经济学商学学生会（AIESEC）和上面两种组织的运行模式不同，它是由17-30岁的青年人独立运营的非盈利国际组织，总部位于荷兰鹿特丹。他们在自己的英文官网上，提出了到2030年前的三大全球目标：结束极端贫困；打击不平等和不公正；应对气候变化。仅仅2018年一年，就有800万名世界各地的学生参与到项目中来。在AIESEC的中国大陆区官网上，可以看到开放的实习岗位有6507个，而志愿者岗位已经多达21083个。
此外，还有2012年由几个中国青年成立的Gapper组织，1998年在泰国信武里成立的格林卫，以及2014年在上海注册成立的QYIV国际义工旅行等多个志愿者招募平台，它们的收费标准和服务目的地也各有差异。
在世界著名的高校中，也有专门的组织承办学生的海外志愿服务活动。例如美国藤校耶鲁大学就在脸书上设立专页，推广学校的世界性志愿服务项目。从2014年以来，耶鲁就通过脸书宣传并招募志愿者去巴拿马设立移动诊所，提供医疗服务；2016年为期两周的医疗服务则换到了秘鲁，随后又去往多米尼加共和国。
硬核素质
流利外语是敲门砖
志愿服务经验锦上添花
身体强健是基本要求
想要走出国门做志愿者，仅仅拥有一颗奉献社会的心还是不够的，高校和义工组织都有自己选拔志愿者的门槛，达不到标准就只能遗憾地与国际志愿者失之交臂。毕竟，为期数周的海外生活，仍然是对学生们不小的挑战。
语言关是需要攻克的第一道关卡。国内的义工招募组织，通常在学生一开始填写基本资料的时候就会询问语言能力，比如是否会粤语、闽南语等方言，以及英语水平和小语种的掌握情况。总结国内义工招募的语言要求，大体可分成两类。其一是，列明达标门槛，用成绩的硬指标说话。比如，针对大一的学生，会以高考英语成绩作为评价标准，满分150的试卷，需要达到120分以上。高年级的学生则需要满足大学英语四级500分或六级425分以上的标准。如果服务地区是非英语国家，那么会当地的语言则有明显优势。另一种选拔方式是英文面试，通过视频通话和工作人员进行简短的自我介绍和问答，依据现场表现交由主办方评定。
而国外志愿组织对于志愿者的语言能力的要求，就更加直接。新西兰的“旅行志愿者组织”（IVHQ）全球招募计划的报名入口只有英文网站，咨询人员也仅以英语回复，所以搜寻资料和报名的过程，本身已经是一场英文入门测验。
有志愿服务经验，长期致力于社会公益服务，也是各个组织的选人准则之一。打开IVHQ的官方网站，注册之后就可以填写报名信息表，其中就有大量的空白格给申请者填写自己的资格与技能，包括与项目活动相关和非相关两个部分。比如，今年9月16日出团的赞比亚药物服务团，参与这个项目的同学需要有医药相关的资格执照，或在相关专业学习。而分享自己珍贵的旅行经验以及陈述参加这个项目的动机，也可以让选拔者更了解自己，增加被选中的概率。
除此之外，了解并尊重、适应各地的不同文化，也是对于志愿者的基本要求。例如，在部分伊斯兰国家，即使是炎热的夏天，女性也需要穿长衣长裤并佩戴头巾。在印度等佛教国家，进入寺庙等地参观时，都要脱掉鞋子赤脚入内。能快速融入当地人的生活，避免文化差异带来的不必要麻烦，是保证志愿服务活动顺利进行的重要一环。
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志愿者自身的健康状况和身体素质。想要出国做服务，没有好的身体绝对不行，否则工作还没开始，自己的体能就会吃不消。例如参加济州岛和巴厘岛等地的海洋保护工作的志愿者，都提到了高温与烈日的洗礼；而到非洲贫民窟做教学和儿童关怀的志愿者则需要面对大量的蚊虫。身体强健，保证在新的水土与气候中安全生存，也是每个志愿者出发之前需要考虑的命题。
出发之前，根据组织单位的情况不同，还会做行前培训，能完整参与的志愿者方可出发。培训内容大致包括出发前的基础知识，机票、保险、签证等问题，以及安全教育，使每名志愿者了解紧急情况下的应急措施。最后还包括如何做一名有责任心、有价值的国际志愿者，建立积极的思维模式，在志愿服务中用心思考、用爱服务。
文化冲击
帮助震后的尼泊尔乡村重建校舍
在伊朗36天，却从未想过“逃离德黑兰”
孤身一人来到 “犯罪之都”，照护贫民窟儿童
离开父母、走出国门，对学生们来说无疑是一场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旅行，在异国他乡的感受与体会，也是服务他人之外，自己积累的一笔宝贵财富。有一些国家，并非美丽海岛和旅行胜地，与自己的祖国相距万里，甚至总有人说它“不安全”。而志愿服务的机会，能够帮助志愿者解锁新国家，体验异地文化。同学们参加长短不等、活动各异的志愿服务活动之后，通过长篇游记的方式，将自己的宝贵经验分享记录下来。“南非，这里没有遗憾”“在伊朗36天，却从未想过"逃离德黑兰"“巴士窗外的毛里求斯”，同学们用一个个幽默诗意的名字，记录着自己的见闻与感想。
来自瑞典的Jan Van Eimern通过SCI平台报名，参与了尼泊尔巴克塔普尔地区地震后的灾后重建工作。他说，虽然当地的文化习俗与自己的国家有许多不同，但尼泊尔人用很真诚的方式让自己融入其中。他和同伴在距离城市15分钟车程的Shree Balmiki初中，完成营建新校舍的最后一步。他们粉刷墙壁，布置教室，陪伴学校里的学生谈心。这所在麦田附近的初中给他留下了珍贵的回忆，而他最开心的则是能在别人艰难的时刻施以援手。
网名为SSSSSabrina的同学，通过AIESEC平台申请，在伊朗首都德黑兰参与为期36天的教育支援项目，到当地的幼儿园陪小朋友玩，并教授中国文化。她认为自己所参与的项目，更像文化交流类，而非教育类活动。因为在伊朗的幼儿园中，英语普及程度并不高，孩子们主要说母语波斯语，当地的志愿者也大多数依靠肢体语言和孩子们交流。
她带着孩子们画画、拼图，甚至教学生们如何使用中国的筷子吃饭。在志愿服务之外，浸没式的生活体验，让她更了解伊朗，也让周围的伊朗朋友更了解中国。由于到伊朗旅行的外国人并不多，她坐在地铁里的女性专用车厢时，甚至会有当地女性来找她签名合影。“有80%的人都会盯着我看。家具店的老爷爷，兴奋地问我是不是来自中国。老爷爷说，他非常喜欢中国，甚至打趣地说，我有个24岁的儿子，真希望他可以和你这样的中国女孩结婚。”
SSSSSabrina在德黑兰期间，在国内的家人也格外关注伊朗当地的新闻，她的爷爷在连续关注伊朗新闻一个月后，觉得孙女在伊朗是安全的，而安全、热情、团结也是这名年轻的志愿者在伊朗当地做志愿服务所积累的感受。
她在不同城市的大巴扎里，买日用品和小饰品，看波斯地毯、传统香料和小工艺品，还利用志愿服务后的一段时间参观设拉子和古城伊斯法罕的古迹与清真寺，更全面地认识了曾经横跨亚非欧三大洲的古波斯王国。
不过，在40℃以上的气温里戴着头巾，随时都要保护围巾不被风吹跑，购买可以遮住臀部的上衣和宽松的长裤，也是SSSSSabrina在德黑兰需要适应的异域文化初体验。但经历了完整的36天旅程后，她说自己从未想要像电影里一样“逃离德黑兰”，而是更加喜欢这个古老的文明国度。
网名叫Wendan13的女生，选择了南非的约翰内斯堡作为自己暑期服务的地点，经过了三个月的申请、面试、等待和培训后，她来到当地的NGO组织，做慈善机构儿童喂养中心的服务工作。每天早上8点到下午2点，她处理文件材料，外出寻求赞助，也会在每周的固定时间到贫困家庭和儿童喂养中心做教学和照护工作。
她形容自己在尝试一次“跨越舒适圈的旅行”——孤身一人来到传说中的“犯罪之都”，在非洲最南部拥有不同种族的国度里帮助贫民窟儿童。她跟随写有“非洲儿童喂养计划”字样的仓储车，来到约翰内斯堡最著名的贫民窟——索韦托。这是种族隔离政策制造出的最大规模黑人聚居城镇，常住居民100万人，大多都是低收入工人。他们大多在约翰内斯堡附近的矿区工作，每天长途往返，居住环境拥挤、简陋。Wendan13负责的儿童和贫困家庭，都在索韦托内，她作为鲜少出现的黄种人，受到了当地人的喜爱，甚至有一名女孩邀请她到自己的家里去做客。
“破旧的房屋内部，只有一个收音机算是贵重物品，全家人挤在一张床上，但这个条件在村子里还算比较好的。”然而，朴素的生活并不影响人的快乐与善良，Wendan13在那里收获了满满的感动。她将自己带的中国结送给女孩的妈妈，妈妈一直拉着她的手说谢谢，还把中国结挂在最贵重的收音机上。共进晚餐时，她吃着不知名的当地食物，欣赏着收音机里传来的非洲音乐，即使有盘旋的苍蝇作伴，仍然觉得简单而快乐。
遭受质疑
打着志愿者的名义去玩？
为了毕业学分做志愿服务是否违背公益初衷？
“世界很大，我想去服务”应顾及经济承受能力？
做国际志愿者不仅能增长见识、结交朋友，甚至还可以获得证书，听起来十分“高大上”。走出国门的生活体验，让同学们跳出书本，感受民生与社会，体验更多元的文化。
一名参加IVHQ在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项目的同学，在当地的儿童收容机构、小学分别做过儿童照护和英文教学的服务，但他特别提到去监狱里和犯人聊天的特殊项目。这次特别的服务经历，让他有机会进入当地监狱和重刑犯对谈，甚至还和看顾监狱的修女讨论当地的司法正义问题。
女生powing是来自香港的一名大二女生，她在今年暑假和学校的服务学习团一起，在马来西亚东部最大的华人城市古晋，做了为期两周的志愿服务。她和队员来到当地的中文中学和小学举办科学营，带同学们做科学实验。在和同学们的交流中，她了解了马来西亚华侨子女的升学方式大多是到中国大陆和台湾，在差额比例分配的情况下，很难就读国内顶尖的马来文大学。在当地的华族历史博物馆，志愿者们还深入了解了“海外侨胞”的故事与历史。
Shane Carolan通过SCI组织和同伴们一起到比利时的社区办营队，她印象最深的是在周末的晚上，志愿者们在篝火边分成小组围坐在一起做跨文化交流学习。大家针对社区中的不同生活场景，包括羊毛毯车间、木工车间和生态咖啡馆，讨论活动的进行方式。在这次的志愿服务中，她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在工作中沟通，通过角色扮演的方式，学习到了新的工作方法和以温馨和平的氛围鼓舞人心的生活方式。
虽然在活动中同学们能打开视野，获得新的生命思考，但逐渐市场化的海外志愿服务，也受到了来自社会的批判和质疑。有网友认为，像一些亚洲国家的海岛项目，两周去给大象洗澡，两周在海滩上捡垃圾，根本就是打着志愿者的名义去玩。此外，许多国际志愿服务也与“间隔年”联结在一起，指的是学生在毕业后，用一段完整的时间全职做志愿服务，在走入社会前最后潇洒一回。而大量收费志愿服务组织的兴起，则给了部分学生以公益为名自我放逐的机会。
如今，国内外诸多学校为了培养学生的社会服务意识，专门设置学分，促使学生做义工服务。但与此同时社会上也不乏讨论，如果公益行为和学校的毕业学分结合在一起，是否违背公益事业不计较个人利益的初衷。在经济方面，“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的目标，虽然并非只有富人能做到，但仍会给不少家庭带来一些经济负担，这也是大学生们需要考虑的现实因素。可见，国际志愿者的服务之旅虽然乐趣多多、收获满满，但也应回归公益的本质，量力而行。